上個星期的今天,摯友柯泰德老師在越南與世長辭,還來不及回到台灣。看著他的面子書,至今仍不願相信他就這樣走了,彷彿他仍在,仍在每天辛勤地工作著,為他的學生們修改論文,並不時分享他的人生哲學。想想上個月月中才一起去頭頓玩,上個月的最後一天還看到他上飛機返台前的打卡,卻沒想到之後就再沒消息。看到他的動態牆很多人留言祝福,卻沒想到他在飛機起飛前便被送往醫院,更沒想到兩個星期不到就離開人世,心裡頓時感到人生無常。跟他的認識是在雒鴻大學兼課的時候,他在雒鴻教英文論文寫作,我們在不同系所工作,但住在一樣的學人會館而認識。他到雒鴻大學兼課的時間比我早,不過因為一年只來四次,每次只來一個月,因此對環境、人文、性格沒什麼涉略,也不會越南語,生活上遇到什麼文化衝突,他總會請我給他建議。他很高興在越南碰到台灣人,還很高興我們同是新竹人。最初他還問我是不是客家人、會不會客家話。之後只要一有時間我們便一起去喝咖啡。他常常跟我說新竹的故事,從他口中我得知許多新竹乃至台灣這27年來的變化,很多的新竹故事甚至連我父母都不清楚,他是個見證我家鄉發展的大寶庫。他創造了許多讓我練習越南語的機會,每當遇到想練英文的越南人,他就故意用中文說話,我則從旁翻譯,並解釋「他是道地的台灣人」,不說英文。未學過中文的學生跟他聊天都只能跟他說英語,每當我有在,他就說中文,我問他要不要我轉為英語模式,他總是搖頭,並解釋不是瞧不起,而是他想說中文,他多次說中文並讓我以越南語翻譯給別人聽。他曾說過很感謝我,感謝我把他當台灣人,而我更感謝他喜愛、認同中文、認同台灣。他樂於分享,常常在動態牆上分享他的哲學思想、人生觀;他分享他網站上的論文編修教材給我,還送我四本大作;每次他有東西吃,他會請周遭不認識的人們一起享用;他知道越南人均薪資不高,每次和越南朋友、學生一起吃飯喝咖啡,總是搶著付錢...。去年他離開雒鴻到了胡志明市醫藥大學任教,他表示這才真正遇到一個真正辦學的學校。儘管還是有不盡人意之處,至少他很喜歡在那學校工作。他說越南像是二十多年前的台灣,而我很像二十多年前的他,到一個正在發展的地方打拚。從他身上我學到了很多,一切仍歷歷在目,然已成為追憶。原本,他預計任教滿一年,做出些成績來以獲越南政府頒發永久居留證,就可以常待於斯,可惜等不到那一天了。這次他走了,他還有去蒙古開班授課的夢想、坐車去柬國旅行的夢想,還有好多的夢沒有實現,就這樣走了。
只願剛到天上的他好好保重,換個更好的身體繼續新的旅程,他將在我心裡永存,感謝他帶來的回憶。
特在頭七這天將我的思念與不捨寫贈予他,對他的回憶真的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完...。
謝謝您,柯老師,每日為您祝禱,願您帶著我的誦經聲往生善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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