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玉喜匆匆地来, 林桐芝陪着她吃了豆皮, 吃了武昌鱼, 逛了汉正街, 游了东湖, 也就返回长沙了. 林桐芝全部的注意力就都落在这件毛衣上, 整整打了三个礼拜, 毛衣终于完工了, 浅灰与黑色的结合, 花纹新颖, 对眼球极富冲击力. 林桐芝一边吹着自己有些肿痛的手指, 一边欣赏着毛衣, 不觉暗自得意, 衣服漂亮倒是其次, 她一点儿也没有耽误季节. 她趁着没课时飞快地把它寄了出去, 过不多久, 她就收到了一封信, 信里夹了两张照片, 照片里某人穿着那件毛衣, 神气活现地在对着她笑. 笑得林桐芝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害羞, 心里漾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甜蜜. 日子就是这样, 在思念的痛苦, 爱恋的甜蜜, 以及对重逢的期盼中慢慢地流淌, 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各各不同, 可是于林桐芝而言, 幸福的到来无须狂风骤雨, 只要如家乡屋后的小溪一般细水长流便已足够. 一个学期很快又过完了, 林桐芝意兴风发地踏上了回家的列车, 昔我往矣, 雨雪霏霏, 今我来思, 暑热暄暄, 七月的武汉不用说是极热的, 学生专列上人倒没有寒假时那么多了, 可因为毕竟是学生潮, 她还是没找到空位子. 于是她在两节车厢连接处放下行李包, 就这几分钟的功夫, 她的衣服已经被浸透了. 她拿出一本读者在行李包上坐下, 翻几页书又扇扇风, 倒是颇为惬意的样子. 不知过了多久, 火车轮子轰轰隆隆地终于停了下来, 列车上又涌上来一群学生, 大家无头苍蝇一样在各个车厢里转了一圈, 大多无功而返. 很多人就学了林桐芝在车厢连接处临时安下身来. 不久, 这个地方也同其他车厢一样热闹起来, 坐定了的学生开始呼朋唤友, 又有同学好友车上偶遇的欢呼高叫, 林桐芝旁边有两个女生就是后者, 惊喜之后就开始以林桐芝熟悉的口音叽叽咕咕地高谈阔论起来, 林桐芝想起自己与李玉喜见面的往事, 不觉莞尔. 然后, 两个女生的议论中不时飘出几个让林桐芝觉得耳熟的名字, 呀, 居然还是林桐芝的校友, 温馨之余, 林桐芝不觉竖起耳朵, 来了一回非礼也听, 反正听的也是自己或熟或不熟的人的逸事. 32 两个女生应该是理一或者理二班的, 女生嘛, 到哪里都免不了八卦, 林桐芝津津有味地听着, 心下一边胡乱进行了点评. 但是很快的, 她就开心不起来了, 她很快听到了一个她并不是那么想听到的名字: 李丹心, 然后她听到了让她的心揪起来的一句话. 一个女孩子带着些不知是揶揄还是羡慕的口气叹道, "人家李丹心的命就是好, 学习好, 长相好, 家里条件好, 男朋友也是一等一的, 谁说人没有命? 我后天回家就去拜菩萨去!" 另一个不以为意, "什么啊, 李丹心也满辛苦的说, 人家顾维平的女生缘不要太好哦, 一年里给他寄围巾毛衣的女生都不知多少啊." 她的心咚咚咚地乱跳, 生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. 虽然她明明知道这是传言, 一切传言都是不能相信的, 可是她不由自主地想知道更多, 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来话的方向倾斜, 然后, 果然她听到了自己的形象在两个女生的口里描述出来了, "听说了没有? 顾维平班上一个女生, 一直死缠着他, 连被他们蒋老师骂了都不知悔改, 寒假人家同学聚会, 她摸到别人家里去帮人家做菜, 又帮人家打毛衣. . ." 林桐芝想大声地反驳, "不, 根本不是这样的!" 可是她全身软得象面条一样没有半分力气. 其他的东西传来传去传得再过份也都算了, 可是毛衣的事情, 除了他和她, 还有什么外人能够清楚? 外人对着她瞄准的弓上挂着自己人的箭, 这才是致命的伤害. 她只感觉她的一颗心被人丢在在地上, 不停地践踏, 那样美丽的憧憬, 那样无保留的信任, 她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点一滴地积聚起来的信心在瞬间崩塌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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