盲战Ⅱ》一直处于封闭拍摄的状态,虽然剧组应景地开设了官方微博,可是大概一星期才更新一次,内容也不痛不痒,无非是剧组又转战到了什么穷乡僻壤拍摄条件异常艰苦,却发现了如何如何瑰玮的自然美景,主创们团结一心热情高涨,请大家继续期待和支持《盲战Ⅱ》。天蒙蒙亮的时候卞白贤就醒了,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,他寥寥无几的关注列表里最新加入的就是电影《盲战Ⅱ》官方平台和KAI工作室。之前用微博主要是跟同事们交际,一直不开就每天被问每天被念叨,索性申请了账号,不过一直看得少更得更少,现在忽然发现这是知道金钟仁近况的唯一途径,卞白贤变得勤快起来,变成了记挂在心的要紧事,明明知道没有更新,每天也忍不住一直刷。这天上完课回了办公室,卞白贤暂时把收上来的卷子堆在一边,习惯性又拿出手机。在对面改作业的金珉硕看着看着就笑起来:“你最近是怎么了?”卞白贤“唔”了一声,之后才反应过来抬头:“嗯?什么?”金珉硕指指他的手机:“以前你一个月看手机的次数也没现在一天多,有什么事吗?”卞白贤终于意识到自己太过了,讪笑着把手机放回抽屉:“我这不是无聊吗。”金珉硕意味深长地看着卞白贤堆积起来明显又懒得批改的卷子,换了话题:“说起来,好几天不见世勋了。”卞白贤这才怔了一下,慢慢说:“是啊。”他不是没注意到。前几天他去礼堂看学生们排练节目,被口口声声号称知道卞老师辉煌历史的学生拱上台唱了首歌,那时候正是放学,吴世勋斜挎着单肩包过来找他,身长玉立站在逆光处,纯粹干净得像一幅笔触温柔的油画。卞白贤抱着吉他想了想,对着吴世勋唱起来。歌词的意味大概是,我现在很好,不用担心,我心里很满,装不进新感情,非常感谢你,可是对不起。对方是聪明人,一时之间沉默下去,站在跳下舞台的卞白贤面前手足无措得像个表白被拒的高中生,脸都急红了,不知道还能说什么。卞白贤连忙又安慰他:“但是我们还是朋友,以后还和以前一样。”心知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,可不甘心的表情还是一览无遗地写在吴世勋脸上。卞白贤于是也没别的办法了,之后只能尽量避免和吴世勋单独相处,办公室里一旦只剩下两个人他一般都会借口查班出去转转,甚至自己买了新的自行车,虽然每天蹬车比挤公交还累,可是也借此断绝了一个跟吴世勋接触的机会。卞白贤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做得太绝了,转念又确定现在绝一点也好过拖泥带水。吴世勋也是内心敏感骄傲的人,见卞白贤都做到这样不容接近的地步,渐渐也开始疏离起后者,气息萧索地上班下班。
而关于他的背景也终于有些苗头浮出水面,同事又是羡慕又是鄙夷,说他是有钱人家的小孩,不需要养家糊口发展事业,只是想体验一下老师所谓的生活,能坚持这么久,已经算是不易。
卞白贤更加确定吴世勋的伤感应该很快就会过去,他那样的人,大概习惯了要什么就有什么,在自己这里出了意外肯定会受到伤害,但是马上会有更美好的事物呈现在他眼前,他那琳琅满目应接不暇的生活,有没有自己都是照样继续的。
就这样洗脱了让吴世勋露出那种难过的表情的负罪感,卞白贤下意识又把手机往外掏:“也许是生病了吧。”金珉硕不置可否地摇摇头:“他家里的那些事情你听说了吗?我觉得他应该是腻了,可能不会再来上班。”
卞白贤自认对吴世勋还是有几分了解,后者上课时飞扬的神采还历历在目,对待每一个学生每一次作业的认真也让卞白贤难以忘怀,他能感觉出来吴世勋是真心喜欢这份工作,所以到底怎么了呢?卞白贤终于把注意力从手机上转移了一些,想了想,走出办公室给吴世勋打了个电话,一直没有人接,卞白贤无计可施,给他留言问他是否生病了,什么时候能回来上班。
挂了电话,下意识又去刷微博,KAI工作室竟然更新了一条,甚至还有图片,模模糊糊的一个身影在房间深处,手指头间捏着几张纸,专心致志低头看着什么。文字说明是在认真研读剧本的KAI。卞白贤没忍住笑出声,就他那德行还研读剧本,好刻意的一张摆拍。这么看来他公司真是英明,不让艺人开设私人的微博账号果然很好地保持了他们的质感,金钟仁这样的人,不约束他就会闯祸,要不是现在管得严,能当个哪门子的偶像。
想着有些唏嘘。
卞白贤点击大图,画面更清晰了一些,几乎能分辨出金钟仁的五官。大概因为忙碌和辗转,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,穿着黑色的衣服显得尤其凛冽,皱紧眉头疲惫不堪地坐在那里。转发和评论也一片心疼的声音,卞白贤的微博ID非常流俗,是他名字的首字母缩写加上生日后缀,他也没想那么多,发了一个泪光闪闪的表情当做调戏,这么多天的牵挂终于有了着落,心里松了口气,卞白贤没忍住笑起来。
转身要进去的时候来了消息,一看是吴世勋,简单几个字:“没事,别担心。”于是也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了:“那就好。”
他渐渐觉得身心里已经没有什么激烈的爱恨,那些折磨他的秘密他已经告诉了金钟仁,虽然两人的关系遭到了意料之中的毁灭性打击,至今也无法获得金钟仁的原谅,但是他们之间已经不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龌龊过往,这样反而让卞白贤觉得轻松。
又等了几天,吴世勋还是没有出现,手机直接关掉了。
卞白贤这才有些担心,去年级组查了他当时登记的家庭住址,下了班骑着车想过去看看。
一路骑过去才发现越来越不对劲,行人慢慢稀少渐至消失,树木倒是越来越高大密集,落叶的季节已经过去,光秃的枝干指着灰蒙的天空,宽阔的道路上偶尔过去一辆车,除此之外世界寂静得可怕。直到最终在一个独立的大院落前停下,卞白贤目瞪口呆地再次核对地址,是的,还真没找错。
他一时有些踟蹰,来的时候没跟吴世勋打过招呼,现在这样大概也不方便进去了,正在那里犹豫不决,里面开出来一辆黑色的车,卞白贤推着自行车往旁边让了让,车却在他身前停下了,玻璃往下滑,露出一张他熟悉的脸,惊讶地看过来。卞白贤倒是又惊又喜:“鹿鲤?!”
车里的人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卞白贤,示意司机开下车道停住,推开门下来,笑着跟卞白贤打招呼:“好久不见了。”
久别重逢,两人各自百感交集,寒暄了些别后近况,终归是越来越陌生了,聊不出太多的话。
卞白贤觉得有些伤感,见鹿鲤神色憔悴,眼角还有泪痕,又穿着全黑的裙装,外套是更深的黑色,胸前别着孤零零凄凉的白花。忍不住多事地问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鹿鲤长吁短叹像是不知道从何说起,卞白贤担心地又追问一遍,她才说:“朋友的爸爸过世了,明天就是葬礼,我们这些同辈份的朋友先过来吊唁。”
还来不及细说,不知道这场丧事跟吴世勋到底是什么关系,后面又开过来辆车,在两人附近停稳了,从里面走下来一个人,卞白贤一看立刻非常紧张,打着招呼:“鹿哥。”往日总是对卞白贤非常看不上眼的鹿晗没什么心情计较称呼,对着卞白贤说话的时候甚至称得上难得的和气,他问:“你也是来看望世勋的?”
卞白贤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,震惊的脸色无法掩饰,据实相告:“世勋在我们班实习,好几天不来上班了,我担心他所以才过来看看,不知道他家里出事。”
鹿鲤眼眶又红了:“你和世勋是朋友吧?要是能安慰安慰他就好了,他不愿意见人……他九岁就被送出国,和伯父才团聚不久,就……”
鹿晗伸手揽过鹿鲤的肩膀安慰她,也微妙地打断了她的话。转而打量着卞白贤:“怪不得你穿成这样就来了,我借套衣服给你,你换了我带你进去,可以看看世勋。”
卞白贤有些受宠若惊:“我去合适吗?”鹿晗眉眼间的戾气忽然就浮了上来,打量卞白贤一眼,不轻不重地说:“不合适?”
卞白贤倒不知道如何回答了。
鹿晗明显还有话,但是碍于鹿鲤在场没有往下说,也不允许卞白贤分辨,嘱咐司机先送鹿鲤回去,他带着卞白贤回了吴家。
卞白贤进去发现密密麻麻的车辆一直快停到大门口,气氛肃穆至极,一眼看过去只有黑白相间的颜色,三两站在车外的人几乎都没有交谈,有的刚下来有的已经准备走。
鹿晗目不斜视,一路上也没人过问他,轻车熟路绕进一个偏院,推开门一直转弯开门,最后停在一个房间,出去了一会儿,很快臂弯里就搭着挂着黑色西装的衣架进来,示意卞白贤接过去:“就在这里换吧。”这房间好像是一个休息室,玻璃窗落地更衣镜,靠墙有两个单人沙发,一个立柜,鹿晗走过去就在沙发上坐下,翘起腿点了烟,抬头才发现卞白贤还呆在那里:“还在等什么。”
看在鹿晗眼里,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避讳,可是在卞白贤看来,和鹿晗这样的男人在如此逼仄的空间里单独相对,还要让他主动宽衣解扣,实在是有点为难。鹿晗看见卞白贤难堪的脸色,哑着喉咙笑了笑:“你不是不行吗,怕什么。”
一句话说得卞白贤上脸,耳朵都红了,转过身背对着鹿晗,却又面对上那该死的镜子,而鹿晗颇玩味的目光正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他,猜不透含义。卞白贤硬着头皮把外套毛衣逐一脱下,幸亏最里面本来就穿着白色的衬衫。
接下去到了最尴尬的部分,卞白贤手按在皮带的金属扣上,从镜子里看了鹿晗一眼,后者的脸在烟雾后面,眼睛里的光却非常骇人,卞白贤知道他正在仔仔细细观察自己,可是也没别的办法,皮带解开,拉链拉下,咬牙坐到鹿晗身边,往下脱着裤子。
“你真是挺有本事的。”
周围没了别人,鹿晗终于凉凉地开口:“招惹完鹿鲤,又去惹吴世勋。”卞白贤换上的裤子提到一半,讶异于鹿晗的结论:“我和世勋就是同事。”鹿晗笑了笑,笑容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,提起一个卞白贤陌生的名字:“不然你以为吴亦凡能容你到今天。”卞白贤觉得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神经,但也不敢说出口。
“你这样子哪里像不行,我看你倒是厉害得很。”鹿晗这样说。卞白贤不知道他到底指什么,只好不做声,站起来把裤子穿好,又拿过西装外套。
接下去鹿晗也没再为难他,等他把换下来的衣服挂在立柜里,两个人并没有出去,而是在这座复杂庞大的建筑内部曲曲折折又绕了几个来回,终于进入了主楼,天色非常暗,看样子不是下雨就是要下雪。鹿晗推开一扇门,带着卞白贤进去,里面还坐着几个人,看见鹿晗去而复返问又怎么了,鹿晗不理会,直接对着房间最深处的男人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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